张起灵找回了部分记忆,他没告诉其他人,不过黑瞎子好像知道。
毕竟那段记忆里还有黑瞎子的影子。
过年期间堂口不开张,不过堂口里有家有口回家过年的是少数,单身汉亡命徒才是多数。
陈皮阿四早些年也是这样的亡命徒,不过后来也算是安定下来有了个家,过年自然不会留在堂口。
失去老板又无处可去的单身汉聚在一起过年自然做不出什么好事儿,不过陈皮治下甚严,这群人不敢太猖狂,只好关着门儿赌博。
黑瞎子和张起灵也混在其中。
过年搞搞这些不过是图个乐子。
黑瞎子打的倒是些人情世故,仔细算着打,打下来有输有赢,最后也没赔没赚。张起灵倒是赢了一些,不过也没人叫着让哑巴张请吃饭。
大家心知肚明,哑巴张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。
陈皮把阿坤捡回来的时候那人连个名字都没有,不过一身本事一看就不是常人,伙计们都当他后来给老板干活也是报恩的一部分。
他分到的钱都是被老板打过折的,再说一起下过地的大多数人都叫哑巴救过命,自然无人为难。
从除夕打到初二,张起灵手里已经多了一百多块钱。
晚上打完麻将散场,黑瞎子晃晃悠悠走回自己房间。
顿顿啤酒配大肉,他一顿也没落下,人跟浸在酒里一样。推门进屋又躺在床上点了支烟,正在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里正醉生梦死,忽然门被人直接打开,门口站了个张起灵。
和半梦半醒时瞧见的那个张起灵一模一样的长相。
梦里的更洋气讲究些。
张起灵没打招呼,自己走进房间快速用脚掩上门,怕被别人发现似的。
黑瞎子看着这人笑,好像美梦成真一般喜上眉梢。
张起灵没理这醉鬼,手里端着一盘饺子给放到了黑瞎子桌上。
“哑巴你是不是知道我生日?”黑瞎子把烟拿下来,自在地吹了个烟圈。
张起灵细细瞧着黑瞎子,那个躲在烟雾后面的人眼角泛红,像在诱惑人,笑得又极傻,很是矛盾。
“嗯。”他还是点了头。
黑瞎子又笑,一个一个吹着烟圈玩,大着舌头说:“我不想吃饺子,想吃些蛋糕。你赢了钱,你买给我。”
抬起头张起灵却走了,消失无踪,就好像从来没来过,只留下半屋子的冷空气。
黑瞎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,又乐呵呵地灭了烟躺下。
梦里他梦到了张起灵,在德国那人跟他一起吃大理石蛋糕。
早上六点,推门声响起,黑瞎子摆脱了酒精影响艰难醒来。
张起灵端了个碗进来,放下又走了。
黑瞎子戴上墨镜爬起床,看着一碗鸡蛋羹愣了一下,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段在东北的往事,那时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。
这帮东北人管鸡蛋羹叫鸡蛋糕儿。
张起灵从窗前走过时瞧见黑瞎子正在看他送过去的鸡蛋糕,忽然低着头露出一个笑容。
冬日阳光打在玻璃上有些耀眼,他忽然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。
他回想了许久忽然想起,他那时在德国,黑瞎子也在,有一次黑瞎子买了一块大理石蛋糕自己藏起来吃,被他找到以后吃了一半。
他琢磨了一下把钱揣了起来。
鸡蛋糕挺好的,营养又便宜。